砚中冰

干了这碗药

【靖苏】悬镜 07

十年时光倏忽而过,房前的树苗已郁郁葱葱,稚童也已长成翩翩少年。

这一日,悬镜门,照影殿上。

“景琰,小殊,今日叫你们来是为了下个月琅琊阁武林大会一事。”萧选呷了口茶,继续道:“近两年你们也出去历练过,但这次特殊,你们是代表我悬镜门去的。武林大会,江湖同道都会前往,这次景禹带你们去,派去的年轻弟子以你三人为首。你们要互相照看,不可莽撞行事。”

“父亲您这次不去吗?”萧景琰立在下首,听到安排不禁奇道。

“为父明日起要闭关三月,这次就不去了,不必担心,已经传信与你蔺伯伯知晓了。相关事宜景禹会告知你们,这次是你们第一次参加武林大会,可不许给我悬镜门丢人。”

琅琊阁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是一大江湖盛事,各大帮派都会派出精英弟子前往,也有许多零散的江湖人士慕名而来。大会公开比武,公开排名,前十名胜出者还可以获得琅琊阁锻造的兵器一件。琅琊阁的兵器万里挑一,千金难求,有幸获取的自然是极小的一部分人。但这大会实在是一个闯名头的大好机会,每次都会有一鸣惊人之辈,无怪乎武林同道都十分重视了。

萧景琰和林殊行完礼一道离去,快到殿门口,忽然又听萧选道:“小殊。”

“弟子在。”林殊立刻回身。

“你几日前从孤山剿匪回来,受的伤可好些了?”

“谢掌门师伯关怀,一些皮外伤,不打紧的。”林殊恭声道。

“这些日子就不要跟他们出去执行任务了,快些把伤养好准备武林大会,师伯可期待你的表现。”

“是。弟子一定不让掌门和师父失望!”

萧选没有其他吩咐,萧景琰和林殊出了照影殿。走到确定殿里人听不到的距离,萧景琰忽然假意叹了一口气:“唉,父亲真偏心,光期待你的表现了,都不提我。”

林殊知道他故意的,忍笑道:“这你也要吃醋?师伯对你放心自然不需再三叮嘱了,只是担心我莽撞,所以才要我专心准备的。”

萧景琰也想到了什么,不由担心道:“你的伤真不要紧吧?昨天你还出去了,一会儿回去给我看看,你别想瞒我。”

“一点小伤早就没事了,你怎么也唠叨起来了。昨天景睿和豫津奉命去孤山采药,地形不熟,过来问我,我就一道去了。”

“其实你是担心他们安全吧,你也操心太多啦,上次我们剿匪回来之后父亲又派战英他们去查看过了,那些山贼早就收拾干净了。总之快点回去让我检查一下,你总是不记得按时上药……”

林殊不禁扶额,被萧景琰拽着往回走。两人走到弟子房院外,刚巧碰见萧景禹和蒙挚。

“大哥,蒙师兄。”萧景琰上前行礼,林殊也跟过去。

蒙挚哈哈一笑打趣两人道:“你两小子又去哪儿疯了?”

萧景琰道:“蒙师兄也学大哥就会取笑我们,我和小殊刚被父亲召见,嘱咐了武林大会的事情,才不是去玩。”

林殊站在一旁没有说话,但脸上很有默契和萧景琰一样的表情,满满是不屑。

萧景禹看着不由失笑道:“好了,午后你们来我房里,同你们说大会的事宜,眼下我同你们蒙师兄还有事商量。”

“大哥慢走。”

“师兄慢走。”

目送二人走了,萧景琰和林殊向林殊的房间走去。

一进屋坐下,萧景琰就催林殊褪下上衣,林殊拗不过,慢吞吞地动作。最里层的衣服褪下来,解开缠着的纱布,萧景琰就看到林殊背后那条暗红色的刀伤,虽然不再流血,但是伤口周围都是红肿的。

“啧,我居然能信你。”萧景琰正要迈步,被林殊一把扯住。

林殊以为他要去叫大夫,忙道:“大惊小怪,你做什么去?”

“我去打些热水来,你坐这儿别动。”萧景琰没好气地道。林殊只得讪讪地松了手。

很快,萧景琰端了水回来,任劳任怨给林殊擦洗伤口,又仔细地上药包扎。他一边熟练地做着,一边恨铁不成钢似地数落:“总也不记得按时换药,背后自己不方便,不会叫人么?”

林殊反驳道:“昨夜回来晚了,怎么好打扰别人。”

萧景琰刚想说一句“怎么不叫我”,却忽然想起林殊是怎么受的这伤了。当日匪寨里混战,林殊忽然抢到他身边,猛地推开他躲过了一支弩箭,却因为那一时分神,背后就被人偷袭了一刀。萧景琰自己身手还算不错,但比起林殊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,当日去剿匪的一行人里,论身手也以林殊居首。可是到最后回来,林殊却是受伤最重的那个。

想到此处,萧景琰皱眉道:“你下次顾着自己些好不好?哪次任务回来不受伤?”

林殊知他所指,歉然道:“唉,放心啦。我知道,我以后小心谨慎些。”

你哪里是不小心谨慎,是太舍己为人了。萧景琰暗自腹诽,手里终于裹好了纱布,就顺手帮林殊穿好衣服,刚动了两下,就听见“啪嗒”一声。只见一枚梅花形的白玉玉佩掉在地上,萧景琰知道这对林殊很重要,赶紧捡起来塞进他手里,道:“快看看摔坏没?既是要紧的东西怎么不收好,掉了可怎么办?”

萧景琰一面忍不住说,一面心里想: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叨?简直比起大哥都有过之无不及了!唉,都是小殊逼的!

萧景琰十分心塞,却听林殊没心没肺地接他话:“掉了,你不是给我捡起来了嘛。”

萧景琰又忍不住想翻白眼,却突然看见林殊的表情有些落寞,心下了然,措了措辞道:“这几年凭着这玉佩调查着,虽然还没有你父母的消息,但你别灰心,慢慢来总有希望的。”

“我问过师父,他也没有头绪。义父说这玉佩是当年我随身带着的,其实他也不知是不是我父母留下的信物,也许就是个寻常玉佩罢了。”

“十三叔素来深入简出,没头绪也不奇怪。这是难得的寒玉,握多久都握不热,雕工也很讲究,”萧景琰忽然反应过来,挠挠头道:“这个你比我懂,总之不像是普通玉佩,我们这次出去也查查,武林大会那么多人,说不定就有人知道呢。”

林殊知道好友顾着他的心思,笑道:“这次代表悬镜门去,我们可得帮衬着大师兄,不要再分心节外生枝了。玉佩的事,顺其自然吧,这么多年了,我也不是很在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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